原@死鱼安乐

宇宙的中心是一只牡蛎

【枪教授】电话和情歌和猫

呜呜呜soulmate在写了在写了,施工过于缓慢所以我来放个日常小甜饼,大家别骂了别骂了再骂孩子就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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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,”迪卢木多轻声说道,“肯尼斯,你还在吗?”

“废话。”

肯尼斯不满地嘟囔着。

迪卢木多仔细分辨着他被打断阅读的不悦、长时间工作带来的疲惫,以及书页被翻动的沙沙声。肯尼斯叹了一口气,这个细微的声响顺着遥远的电波传来,跨越了海洋和山脉,却像是在迪卢木多耳边响起,和他每晚听到的如出一辙。

耳机里传来细碎的声响,迪卢木多偏了偏头,让自己在椅子上坐的更舒服一点。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声音上,以期望肩膀的酸痛从脑海里消失。当他坐在纽约机场硬梆梆的塑料椅子上,吃着冰凉的、油腻的芝士三明治,他开始想念家里舒适的床铺,想念早上弥漫的咖啡香气和夜里书房亮起的温暖灯光。出差总是令人疲惫而无法避免,像是冷掉的黄油吐司、丢掉了一只的袖扣、沙发上沾满的猫毛和生命中其他悲伤的事情一样。

“……怎么了?”

肯尼斯问道。

“什么?哦,没事,只是确认你没趴在桌上睡着。”

迪卢木多听到耳机里传来一声嗤笑,然后是细碎的声响。他和肯尼斯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,足够让他根据最细微的线索勾画出对方的活动轨迹: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桌上,皱着眉头捏捏鼻梁,整理好书稿和批改的学生论文,倒掉马克杯里冷掉的茶渣。顺带一提,这个马克杯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礼物,星巴克货架上的销售明星,印着那只著名的大波浪塞壬,她招摇的大尾巴上还有俗气的蓝色亮片——迪卢木多当时刚从大学毕业,还和库丘林合租挤在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里,这是他能负担得起的最好选择,但是肯尼斯坚称这是对他的羞辱,并且始终拒绝在办公室使用“这个丑陋到可怕的马克杯”。

“你的飞机应该在两个小时前起飞。”肯尼斯重复道,“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,而你本来应该在今早六点到家。”

“不论如何,广播里还没给出最新通知,所以我猜我只能继续等下去。”

迪卢木多耸耸肩,不管肯尼斯看不看得见。

“摘掉你的一个耳机,仔细听着广播。你总是太粗心。”

肯尼斯拿出训斥学生的口气命令道。

“当然了,教授,你一直都是对的。”

迪卢木多调笑着回答,把微笑藏在廉价的罐装咖啡后面,听着肯尼斯满意的哼哼声。

他年长的恋人不常直接表露情感,大多数时候都喜欢皱着眉头,好像生活中大多数事情都不甚令人满意。但是迪卢木多明白,他有时候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微笑,用他微微扬起的声调或是轻轻摩擦着食指指节的大拇指。

他总是无法避免地想到肯尼斯,想到他们。这是一段不被大多数人看好的关系——性别、年龄、爱好,在迪卢木多还随着Bruno Mars的音乐在酒吧摇头晃脑、因为几罐啤酒而头晕脑胀的时候,肯尼斯就习惯了用定制西装、金边眼镜和不近人情的外表武装自己。令人惊奇的是,他在大学的四年里从没见过肯尼斯,即便他就在一街之隔的学院任教。某种程度上说,这也是一种好事——迪卢木多十分确信,无论是十五岁还是五十五岁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对肯尼斯一见钟情,而学生和老师的身份差距会让追求难度上升好几个数量级。

他耐心地等待着耳机另一边安静下来,肯尼斯泡好了茶,又重新坐在桌前。

"快到十一月底了,肯尼斯,我想这意味着——"

"没错,这意味着圣诞节快到了,美好的假期在向我们招手,也很不幸地意味着我不得不在一个星期内批完这些——"金发教授讥讽地抖了抖手里的纸张,"东拼西凑、毫无逻辑、令人作呕的学术垃圾。"

"啊哈,现在我知道你是怎样看待我以前写的情书了。"迪卢木多干巴巴地说道。

"把情书夹在作业里作为惊喜并不会让一位教授喜笑颜开,先生。更别提你还错误地引用了奥登写给他同性恋伴侣的悼词。令人震惊的浪漫情怀,我不得不这么说。"

"嘿!"迪卢木多不满地抗议,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飞速上升,"我没有——那是个意外,谁知道啊!你不能总是拿这个说事,你算算,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!!"

对面的女士因为他骤然拔高的音调抬起头来,这让他的脸尴尬地红了起来。

"当你在追求一位钻研英国文学的教授时,你最好学会善用网络。"

"天啊,忘记这件事吧,求你了。"他狼狈地小声嘀咕,"你如果再提起一次,我真的会杀了我自己。我发誓。"

"哦,那我们不如聊聊在Cat Town的那天晚上。"

肯尼斯漫不经心地说着,把手里的论文翻到下一页。

"什么?"迪卢木多没反应过来。Cat Town是他大学时常去的小酒吧,拥有一切大学生们热衷的东西——灯光、摇滚乐、午夜的酒水折扣。毕业后的两三年里,他有时候还会和老朋友们在那里聚聚。但是,等等,肯尼斯会去那种地方?难以想象。

"哦,我不得不说,非常令人难以忘怀,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目睹当时的盛况。感谢你的某位朋友,让我知道了你对我忠心耿耿的爱意。"金发教授干巴巴地说道。

"等等等等,你在说什么?"迪卢木多被搞糊涂了。

"关于你在台上抢过主唱的话筒,把我的名字唱进一首感人至深的情歌里。"肯尼斯提醒道。

"Christ!"迪卢木多惊恐地叫了出来。对面的女士又抬起了头,可是他没空给她道歉。

"年轻人的浪漫总是这么惊人。提醒我一下,那首歌是什么来着?"

迪卢木多双手捂脸,拒绝回答。

"冷静,先生。你丢脸的样子我天天都看得见,这只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一个点缀。"肯尼斯说道,但是迪卢木多并没有感到一丝宽慰。他把脸捂得更紧了,尽管肯尼斯现在看不见。

"我们可以换一个话题吗。"他闷闷地说。

"让你好抽时间修补一下破碎的自尊心?"

"比如圣诞节礼物?"迪卢木多飞速说道,"顺带一提,我有一个非常好的主意,绝对是个惊喜。"

"天,不要。上次你这么说的时候,我收到了一条有驯鹿和圣诞树图案的领带。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看我戴上它。"

"不是!这次绝对不一样,我保证。你说不定还会开心的睡不着觉。"

肯尼斯不以为然地哼哼了两声。

"考虑到你的礼物会让我惊喜到睡不着觉,我最好现在抓紧时间多睡一会。"

"当然。"迪卢木多看看表,伦敦现在已经是接近凌晨三点了,"晚安,肯尼斯。"

"晚安。"

喀哒一声,电话被挂断了。迪卢木多没摘掉耳机,靠在椅背上,开始思考着肯尼斯面对这份圣诞礼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。 


"这是什么?"

肯尼维持着斯端着茶杯从厨房出来的动作,怀疑地盯着迪卢木多手上挪来挪去的灰球。

"一只猫!"

迪卢木多兴奋地举起灰球,给肯尼斯展示。

"一只猫。"金发教授机械地重复,"所以它就是你说的圣诞礼物?一个惊喜?会让我兴奋的睡不着觉?"

"当然了!你看看她,这么小,这么可爱——你当然会喜欢她,所有人都喜欢猫。"

迪卢木多一边说着,一边试图让小家伙安分下来。灰球在他的手心里乱拱,扯开了细细的嗓子发出尖叫声。

"我们有一个真皮沙发,还有好多易碎的玻璃杯。家里会被它弄得到处都是猫毛。"肯尼斯干巴巴地提醒。

"哦,别怕,她会很乖的,我可以训练她——对不对?小宝贝,你会听爸爸的话吧?"

迪卢木多把脸凑近,回应他的是拍在鼻子上的一爪和肯尼斯嫌弃的眼神。


 半年后,迪卢木多出差归来,看到肯尼斯在床上熟睡,一个温暖的灰球盘成一团靠在他腿边。他小心翼翼地脱掉衣服,钻进被窝,把肯尼斯往怀里搂了搂。灰球不满地抬起头,瞪了他一眼,又往肯尼斯这边蹭了两下,才满意地重新埋头睡去。

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了。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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